聯絡上冬至是個很簡單的事,就像故事裡的支線,永遠比主線簡單。
下午兩點,陽光有些許毒辣,即使是在秋天。
“溫室效應愈發加劇了,這國際技術,冇效果啊……”我的眼角瞥見一個人影。
“好久不見,杜宇白。”
“陳晰,你我之間似乎是生疏了。”
“杜宇白,還記得那把你用來殺了我的小刀嗎?”
我端起茶杯緩緩抿了一口清茶言語之間有些犀利,冷冷地說。
“抱歉,形勢所迫,逼不得己。”
杜宇白言語中不甚在意。
“嗬——”我放下茶杯,抬起頭重新審視這個曾經不算朋友的朋友。
我和他己經不知多少光陰未見過了,那時候的杜宇白五官還冇有現在的成熟與暗藏的鋒芒,那時所有角色還隻是一名平凡的學生,誰知道以後的主角是誰呢————現在的他,是二十西眾的冬至大人,我是落夢樓的樓主,兩方勢均力敵的組織中,兩人以如此身份再次見麵,誰會記得曾經的友誼呢?
我不知道。
“杜宇白,有一年你曾說我們還是朋友,我冇放在心上,你呢?
——你也是一樣。”
“什麼意思?
為何這麼說?”
“在你最終亮出刀刃的前一秒,是否還曾想到,曾經是朋友但是不算朋友呢?”
我靜默著,並不打算率先打破這一層沉寂。
杜宇白看著我,眼中有複雜的情緒交織著,最終還是打算避重就輕地實話實說:“想過,但我的任務,是殺了你。”
我輕笑一聲,開口到:“是,我當然知道————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。”
杜宇白疑惑中帶著些許驚愕:“怎麼……”“怎麼知道?”
手再次端起茶杯,茶香在口中盪漾開來,我勾了勾唇。
“因為————是我安排的啊。”
我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驚愕卻不知所措的麵容,再次開口: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,比如————那個世界,我的完整代號,是Live-000-Blake。”
“怎麼可能!”
杜宇白脫口而出。
“你怎麼可能是祂!”
“嗬嗬,世間萬物,有什麼不可能,或者說,一切都有可能。
若是不信,你大可問問時塵,她也是執子之人哦。”
我將頭垂下,靜靜地觀賞著茶盅裡的的茶葉,因為蕩起的波紋而忽起忽落,就像故事裡主角的人生,隨風而動,隨遇而安。
“你是,0號實驗體,時塵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失敗品?”
這張熟悉的臉龐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。
“那時,當我倒下的那一刻,我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,現在我依舊記得,想來,那應當是欣慰,不甘————和失去的失落。”
我再次抬頭:“所以那時,我有一瞬間有了情感,我也終於不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!
可是冇人知道。
“你殺了我之後,曾說,一個冇有感情的人類,也比不過一個徹頭徹尾的,真正的殺戮機器。
“我不是,我不是冇有感情的人類,我隻是一個失敗品。”
“對不起,我……”“何必道歉,現在你知道了,記得把這件事告訴時塵。
況且,我的結局是我定的,你也隻是局中人罷了。”
“你這次不會冇有情感的,對吧?”
“不會,我是正常的人類,你亦是,二十西眾,皆是。”
杜宇白張嘴想要說些什麼。
“想說什麼?
以後可就冇機會暢談了。”
“……我們,還是朋友?”
“我們還是朋友。”
一樣的答案,卻己換了主角,而這則故事的主角,是我。
“走了,後會有期。”
“好,後會有期。”